勸交

天陰.有風.26C

朋友A與朋友B近來有些齟齬,A說要跟B保持距離.其實我不知道要怎樣回應.這種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的事情,很容易變成冰凍三尺、糾纏不清的誤會.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學生,那種"我不跟你玩了"的遊戲應該早已消失在我們這年紀了.可是,對當事人來說,這種事情都好像是天要掉下來的一等一大事,旁人又怎麼勸得了呢.因為本身對B的認識有限,所以只能勸A去好好跟B談談吧.心想,若果真正視對方為好友,一定會在乎對方對自己的看法.那麼,就會用盡辦法去把結解開.畢竟,彼此的友誼還是值得珍惜的罷.

這讓我想起在綿羊國時唸中學的一件事.那時候我有兩個很要好的朋友,雙生兒P和喬爾絲.一個來自寶島,一個跟我一樣從東方之珠來.本來這個組合就是有點奇怪,但人在異鄉,其實誰跟誰能碰在一起,當真是「不要問我從哪裡來」.知到背景重要嗎?是重要的,但不是那麼的重要.

話說,中六那年P跟喬突然不知為何鬧翻.雞婆的我兩邊去做說客,嘗試替對方說些好話,製造個機會讓她們好好聊,以此化解一切恩怨情仇.但事情一直拖著,她倆關係時好時壞.時間一長,在我們這三人的核心小組邊緣的朋友們開始也來幫口,希望她倆可以回到以前的友好關係.我不知道說客們跟P和喬說了甚麼,我也在眾多說客們工作的時候退下火線,免得救火不成反變成煽風點火.但,從某一天開始,P和喬正式從此不相往來,就算同班也可以互相視而不見.我嘗試多次搶救,但不是不知從何下手,就是有一方拒絕被救.我也只好就此罷了.她們的事情,我又能做甚麼呢?而且,我不想讓她們以為我想要邀功或甚麼的,所以我更不敢再說些甚麼了.我一直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罪魁,有沒有說了些不該說的話,或做了不該做的事,導致她倆絕交.然後為了讓自己好過點,就開始想像是不是有說客趁機的挑撥離間.那麼,導火線就不是我啦.

若干年後我問P她們那時候為甚麼會搞得那麼僵,P卻一臉疑惑的說不知道.去問喬,得到的答案也差不了多遠.而她倆也像受驚的小動物,對這事不聞不問不想不碰,也不去查找源頭.反正,這事就變成了連金田一也無法解開的疑團.後來,P跟喬也有見過面;說說客套話,問問近況,偶爾傳來一兩下尷尬的笑聲.就好像新相識的朋友一樣,陌生得不能再陌生.正是J所說的「覆水難收」.發生過的事怎能就一筆抹掉呢.人的腦袋還沒發展到有選擇性記憶清洗功能的地步呢.說到底,發生過的就會留下烙印.印可能會淡化,但永不可能消失.

而這事留給我的烙印,就是「永不永不勸交症候群」,還有一堆的遺憾.